1987

世上的事情都经不起推敲,一推敲,每一件都藏着委屈。

【湛澄/澄湛】小事 4






ooc预警

与前几篇不是一个背景

@黎铁铁的小陆陆 考不好别回来见我








  蓝湛小时候是个非常孤僻的孩子,外人不明真相,总说蓝家宗主好福气,孩子一个比一个的懂事听话,但并不是这样。孩子还是要有个孩子样,过于早熟有时候是祸不是福。

  每每看到他安静的坐在那里,蓝启仁看了都是忧心忡忡的模样,而蓝湛不明所以,还以为是哪里惹得他不高兴,越发沉默了。

  难得看到蓝湛露出符合同龄人的笑脸时,是五岁那年,青蘅君闭关,蓝启仁带他出席江氏清谈会那次。

  因有要事商谈,江枫眠便叫来了江澄,让他带着小公子去玩。

  时年江澄七岁,已经是莲花坞的孩子王了,见有新小伙伴来,高高兴兴的应了。

  可这小公子,看上去乖乖巧巧,实际上难搞的很。叫他爬树他不干,叫他下河也不去,让他帮忙望个风他也不敢去,就站在一边什么话也不说看着他们玩儿。

  江澄叫了几次他都不予正面回应,觉得他无趣的很,略有些不耐的叫他不要乱跑后就自己跑去玩儿了。但玩也玩不痛快,心里总惦记着那瓷娃娃似的弟弟,于是趁着没人注意,往他那边一看,有几个半大的孩子围着他,似乎在说些什么。

  那几个孩子他也知道,是附近农家的,此处并不在莲花坞内,有外人并不奇怪,只是没想到,弟弟不爱跟他说话,却好似跟那几个人聊得来。

  江澄自觉自尊被打击,颇为不悦,嘴里嘟嘟囔囔说他不识相。这时一边的六师弟也注意到了,惊道:“哎呀,不好了,怎么遇上他们了?”

  江澄平日少与外人来往,并不知道那些农家孩子并不是普通的孩子,严格说来是熊孩子也不为过,这会儿围着个八棍子打不出个屁,看起来娇娇气气的像女孩子一样的蓝湛,想也知道肯定不会说什么好话了。

  果不其然,等江澄往那边靠的时候,就听见为首一小胖子趾高气昂道:“问你话呢,你到底谁啊?不说话,是看不起我们吗?”

  蓝湛脸色发白,僵硬的摇了摇头。

  旁边有人看他这样,颇为不屑地冲他做了个鬼脸道:“连话都不会说,羞羞脸!”

  蓝湛看起来有些急了,急忙辩解:“我、我没……”

  “没什么?没有不会说话?那就是看不起我们咯?你看你,穿的一身白,我姆麽说了,只有家里办丧事才会穿白色,你家肯定死了人了!快滚远些,不要给我们带来晦气!”

  其他孩子纷纷应是,甚至有看他不动弹想上手推他的。

  江澄大喝一声:“住手!”

  为首的小胖子显然认识他,见是他倒收敛了些,问:“怎么,这是你家的人?”

  江澄双手叉腰,下巴微抬:“是又怎么样!”

  那架势,不像是个少宗主,倒像个山大王。

  小胖子嘿嘿一笑:“不敢不敢,既然是少主的人,我们走就是、走就是。”说着就要招呼其他人赶紧溜。

  江澄哼了一声:“没骨气。”转过头来看蓝湛,“不是我说你,别人说你你都不会反驳的吗,亏你还是个男子汉!”

  可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竟发现蓝湛眼睛都红了,整个人浑身颤抖死咬着下唇,一副要哭不哭的委屈模样。

  江澄一慌,他没哄过人,也没见谁在他面前哭过,一时不知所措:“哎呀,别、别哭了!我、我不说了还不成么!”

  蓝湛眼泪鼻涕一起流了出来。

  江澄急得跳脚,父亲叫他带着客人玩儿,玩没玩到不说还把人弄哭了,这要回去非得一顿打不可。

  可这小娃娃也不知是不是水做的,眼泪淌个没完,怎么也止不住,江澄都拿出他最爱吃的糖葫芦了,也没见对方稍微收收势。

  最后没办法了,一把搂过来抱在了怀里,另一只手笨拙的学着那些妇人拍着他的后背:“别、别哭了,下次带你玩还不成吗?”

  蓝湛闷不做声地掉金豆子,比放声大哭更惹人疼。江澄被他弄的头都要大了,右手机械地拍着他,脑子里却是放空了。

  蓝湛哭着哭着没动静了,可心里还委屈着,抽噎着觑着他的神色,半晌不敢吭声。

  江澄注意到声音小了,一看果然不哭了,总算松了口气,用袖子胡乱把眼泪鼻涕一蹭,又轻轻掐了他脸一把:“不哭了?”

  蓝湛默不作声。

  江澄哀叹一声:“你是我祖宗行不行?这事儿不许说出去,听到没有?”

  蓝湛打着嗝问为什么。

  江澄没好气道:“还好意思问,还不是因为你哭了。”

  蓝湛眨眨眼,没明白,但这并不妨碍他再次“放水”。江澄又急了:“哎哟,你怎么又哭了,你……你要是不哭,我就给你编花环!”

  他自小心灵手巧,这种玩意儿信手拈来,也是刚刚被哭懵了,才没想起来。

  蓝湛没听过花环,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巴巴地瞅着他,像极了妃妃。

  江澄见他不哭,趁热打铁摘了一旁的不知名的小花给他编了顶简陋的花环,他手巧,看着复杂的东西没两下就被他编好了,他将花环凑过去给蓝湛看:“如何?”

  蓝湛盯着这新奇的东西,也不知是个什么态度,但好歹是没有要哭的意思了,江澄觉得海星,将花环往他头上一戴:“给你了,不客气。”

  蓝湛愣愣的摸了摸,一种高兴的情绪突然涌上了心头,还不等他说谢谢,只听江澄语气幽幽:“我衣服都被你哭湿了。”

  蓝湛一愣,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紫衣上颜色偏深的部分。

  “罢了罢了,回去再换吧。”

  “诶,我说你,回去后不许跟你叔父说听到没?否则我就算是挨打,也要先去你家揍你一顿。懂了没?”

  蓝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江澄心情稍霁,暗想只当自己今日是当了回哥哥,同时暗自庆幸当初母亲问他想不想要个弟弟的时候他给拒绝了,否则要是他弟弟也天天这么哭一场,迟早疯了不可。

  但蓝湛哭的痕迹太明显了,他本就白,一哭眼睛就红了,最后还是被看了出来。虞紫鸢当即一个眼刀就甩向了江澄,问他是不是欺负了蓝家的小公子。

  江澄大呼冤枉,虞紫鸢以为他狡辩,还要说他,不想一小团白色的东西突然窜出来挡在了江澄面前。

  虞紫鸢一愣:“你?”

  蓝启仁也愣了。

  只见蓝湛自己还犹自发抖,整个人却坚定地挡在江澄面前,似乎是在回护他。

  江澄反应过来冲他一笑:“好兄弟!”

  虞紫鸢斥道:“江澄!”见蓝湛抖了一抖,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蓝启仁站出来打圆场,又耐心问了问前因后果,这事儿才这么过去了。

  反倒是江澄不乐意了,虽没说出来,但从头到家散发着要虞紫鸢去哄的气息,最后被虞紫鸢一个轻飘飘的巴掌给打回去了。

  三天后,蓝家人告辞,江澄又不知从哪儿抓来一个铃铛,塞进了蓝湛手里:“给你,看在你那天帮我的份上,这个给你,以后随时可以来找我,报我名没人敢拦你。”

  这几天,俩小孩日日同吃同住,关系好的不得了,俨然是要当最好的朋友的架势。蓝湛点点头,郑重其事地将铃铛收进胸口,又觉得自己没有回礼,很是苦恼,最后他灵光一现,摘下了自己的抹额,正要往江澄手里塞,被虞紫鸢及时阻止。

  蓝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一边的蓝启仁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他素来敏感,察觉出这事儿似乎哪里不太妥当,只好不了了之,但临走前,还是告诉江澄,礼物下次会补给他——当然,是在心里。

  后来,他得知了蓝家抹额的含义,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将它送了出去。

  好在这次,对方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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