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

世上的事情都经不起推敲,一推敲,每一件都藏着委屈。

【湛澄】国境四方



 

 

ooc,ooc,ooc

暗卫湛x皇子澄

私设颇多,江澄的性子看起来可能一言难尽(说白了就是ooc了

时间线可能看起来有一点混乱

灵感是国境四方!歌词真的贼带感了!可惜写出了这么个玩意儿orz

好久没更了来冒个泡,没手感了已经qaq我大概是条废鱼了

没有逻辑!历史废别纠我错啦!

 

 

 

 

 

 

 

01

 

蓝湛第一次见到江澄是在永和十五年,整个皇宫被今冬第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所覆盖,整个世界洁白无瑕。年仅十岁的七皇子面色通红不省人事地躺在榻上,他那素来高傲的母亲虞贵妃第一次双眼通红在人前落了泪,她的语气决绝而坚定:“从今日起,我儿江澄就是你们云深阁的新主子,也是唯一的主子!你们必须辅佐他好好成人,待他如待我,明白吗?!”

 

 

蓝湛是云深阁第十四代最出色的暗卫,他的武功出神入化,能力深不可测,然而即使如此他也无法对即将倾覆的虞氏家族做什么,他如同所有忠诚的仆从,虔诚地伏下身子,领受了这位地位尊贵姿容绝色,手段心性皆不输于男儿的女子最后的命令。

 

 

“诺。”

 

 

那年上元刚过,虞家就被皇帝以雷厉风行的手段抄家落狱,废妃虞氏刚烈,打翻毒酒撕毁了白绫,一头碰死在了困住她整整二十年的储秀宫,用决绝的方式同她曾经最爱的男人告了别。七皇子江澄拖着病体跪在养心殿前整整一天一夜,恳请皇帝收回成命。然而得来的除了皇帝的斥责,还有将他交给佟嫔抚养的旨意。

 

 

佟嫔出身寒门,容貌虽算不得上乘,但也能说一声清秀,之所以能做上嫔位不过是因为她是陪伴在皇帝身边最久的女人。再加上她性子沉静不擅争宠,自然就与后宫其他只会争风吃醋涂脂抹粉的女人分了开。

 

 

蓝湛掩饰了身份,以太监之名留在江澄身边护他周全。他生性冷淡,虞贵妃命令他保护七皇子,他就真的从不关心除江澄生命安全以外的事。他冷眼瞧着笔直跪于养心殿前的七皇子,看着他那与虞贵妃如出一撤的杏眸,心里泛不起一丝波澜。

 

 

江澄又昏迷了三天,醒来后他空洞的眼神盯着房梁整整一下午,然后他挣扎着起身,拒绝了前来服侍的宫女,自己穿戴整齐后亲自去了佟嫔殿内请罪。

 

 

延禧宫内少有婢女太监,一进去便是扑面的热浪,殿内佟嫔正拿着本书自顾看着,一边火盆里的炭火噼啪烧的通红。江澄心下一痛,他记得在虞家被发落前的那一个月,皇后停了储秀宫内一应用度,吃的穿的用的只叫他们自己想办法。堂堂贵妃殿内连银炭都没有,只有一些烧起来呛人生热效果又不好的黑炭。整个储秀宫正殿内没半点儿热度,他母亲只能把所有的被子拿出来给他盖着取暖,却又怕被子太厚压着了他,只能先暖了自己然后来抱他。

 

 

他鼻尖一酸,生怕这些不合时宜的情绪露了一丝半点叫旁人看了去嚼舌根——到底他再也不是那个备受宠爱的七皇子了。他赶紧将这些往事压在心底,敛衽跪下,双手交叠行礼恭敬道:“……儿子此前病中昏聩,未能参透父皇苦心,求母妃责罚。”

 

 

佟嫔素日与虞贵妃接触不多,但偶有交谈不由对那样一个性格明朗爽利的女子颇有好感,也怜惜江澄幼而丧母,忙扶他起来,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孩子,母妃怎么会怪你,眼下天色已晚,明日再陪阿澄去跟你父皇请罪,可好?”

 

 

自虞家出事后见惯宫中人情冷暖拜高踩低的江澄因着这一点点的好心红了眼眶,他费力的露出一丝笑容:“如此,有劳母妃。”

 

 

第二天江澄起了大早去正殿等佟嫔,而后两人并肩前往养心殿,宫宇之内在下过雪后往往会派专人负责打扫积雪,即使前一天夜里雪大如席,等到第二天出门,路面却早就干净了。佟嫔担心雪天路滑,原想着牵着他一同走,可又怕江澄不喜,只好安静的跟着他,时刻关注江澄。却不想江澄主动牵起了她的手,软软糯糯的声音夹杂着呼啸的风声而来:“母妃,儿臣牵着您。”

 

 

佟嫔入宫多年未有子嗣,此时突然多了个儿子,原也是心下惴惴,又担心江澄因生母是那样惨烈的一个死法而对其他妃嫔有所排斥,但见江澄果真如宫人所说的通透讨喜,不由暗叹自己确实好命,也感叹虞贵妃不愧巾帼,教养出来的儿子也是这样明事理知进退。

 

 

她微笑着将手伸了过去,握住了那只因裸露在外许久的略显冰冷的手,道:“好。”

 

 

母子俩慢慢往前走着,身后宫人低着头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有条不紊地跟着,一袭人走过竟不留半点儿声音。蓝湛看着似乎与佟嫔相处甚好的江澄, 第一次觉得除了外貌,他与虞贵妃是真的像。他原以为江澄醒来后会哭闹不止,甚至绝食以明志,他也想过江澄可能会十分厌恶自己这位便宜母妃,但江澄明显比他想的聪明,他只消沉颓废了半日就立刻明了了形势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即使总被人称赞赤子之心,然从小在宫中生活,耳濡目染之下又怎么会有真的天真不谙世事的人。到底,非池中之物,通透得很。

 

 

“见过佟嫔,见过七皇子。”养心殿前,皇帝的贴身太监李坤打了个千儿,佟嫔忙笑着道:“公公不必多礼,本宫与七皇子是来与皇上请安的。”

 

 

李坤也笑:“这可不巧,镇国将军张大人正在里头呢,娘娘不如稍候片刻?”

 

 

佟嫔略一沉吟:“如此,多谢公公。左右也无事,我与阿澄在这儿等着便是了。”

 

 

“是,娘娘自便。”

 

 

江澄沉默着盯着养心殿三个字,几日前他就是跪在此地,恳求那个素日爱他有求必应的父皇收回成命,重新审一审虞氏之案,可惜那天直到他昏厥都没有等到想要的旨意。

 

 

虞氏乃百年世家,先祖也曾跟随开国皇帝立下了汗马功劳,于是被封了辅国大将军的爵位。虞氏代代出忠良,然许是早些年沾染了太重的血气,近些年虞氏的后代越来越少,到了他母亲这里,竟只剩了一个女儿。即便如此,虞紫鸢却天姿卓绝不输男儿,且素日不爱女红脂粉偏爱舞刀弄枪。老将军爱女,即使不阻止她却也并不让她接触真正的军务。虞紫鸢是个颇有主意的,她瞒着老将军,女扮男装上了战场,直到战争结束老将军才知道自己那宝贝女儿竟先斩后奏跟了来。当即又惊又怕地抄起军棍狠狠抽了她几棍子。可又到底惜才,不愿见她这颗明珠蒙尘。也多次请旨带她上过几次战场,而她参与的战争几乎战无不胜。等到回京述职的时候,虞小姐又对当今圣上一见钟情,这才舍了那茫茫大漠屈居在这四方的宫里。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样世代忠勇之家竟也有一天被人扣上了心术不正有谋逆之心的帽子。江澄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试图以此冷静自己几乎要被仇恨蒙蔽的双眼。他不能翻脸,至少现在不能。

 

 

不知过了多久,养心殿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里头走出来一个身着二品官袍的男人,这便是镇国将军张远了。他虽是武将出身可看上去却更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然而江澄知道,这样看似单薄的身躯背后又是蕴含了怎样的力量——这位可是能杀死一只成年老虎的男人。

 

 

张远躬身行礼:“娘娘,七皇子。”

 

 

“将军多礼。”后宫妃子不能与前朝官员有过多接触,所以佟嫔神色淡淡,回了礼便带着江澄迈进了养心殿。江澄由着她拉着,却在进入殿内的最后一刻回过头来,正对上了张远那双黑黢黢的眼睛。见他望过来,张远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笑弯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江澄仿佛被烫到一般收回了视线,又看见了一边似乎从不曾说话只知低头做事的蓝湛——这是母亲留下的人,他打心眼里有股子亲近之意。然而那时候的他尚不知道蓝湛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

 

 

02

 

直到现在,蓝湛有时还是会想,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对江澄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愫,是永和十八年百凤山围猎时二人不慎坠崖后江澄自己伤势颇重却还要蹩脚的关心他,还是永和二十年时江澄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自己的野心,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肃清了广阳府上下贪污受贿二十余人,缴获白银十万余两。他不知道,但他明白,在那人于一片黑暗之中踏过泥沼与荒芜草地而来时,他怎么也没有办法不看着他。

 

 

既没有办法,那便沉沦吧。

 

 

云深阁的暗卫统领一生只效忠一人,尤其是蓝湛这样的人,当初虞紫鸢迟迟不对他进行认主仪式也无非是想把这最利的剑留给她最爱的儿子。所以当江澄逐渐从诸皇子之中脱颖而出时,蓝湛就知道,时机已经到了。永和二十年十一月十二,江澄十五岁生辰,得到了他母亲留给他最后的一样东西。从此他拥有了世界上最忠诚的狗和最锋利的武器。他会用这把武器闯出一条血路,直通那金色宝座,将光芒引向他的人间。

 

 

蓝湛还记得,江澄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手抖的厉害,脸上和身上都溅满了死者的鲜血。明明都快站不稳了,眼睛却该死的明亮。他鬼使神差的走上前,轻轻的覆上那只染上了再也洗不掉的颜色的手,将那把锋利无比的匕首轻柔却又不可分说的拿了过来,把人抱在了怀里。

 

 

“主子,”他道,“你做的很好。”

 

 

江澄犹像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呆愣着,只是在蓝湛的安抚之下不再那么颤抖了。他声音沙哑,昔日清冽的嗓音早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被人暗下毒药的破败的声音。

 

 

“我不会输。”江澄喃喃道。

 

 

“我一定会爬上去,不惜代价。”

 

03

 

先帝一生有十二个儿子五个女儿,然有二子一女早夭,剩下的三皇子和四皇子无意于皇位,早早领了封号去封地享清福去了。剩下的八位皇子,包括江澄自己,个个乌眼儿鸡似的盯着那位置。今天我杀你一兵,明日我损你一卒,如此你来我往,相互之间折腾到了永和二十八年。江澄素来擅藏拙,诸皇子中竟无一人发现他心底那膨胀的欲望,而是都将他当做可以拉拢的对象——毕竟他再不济,留着他也能在皇帝面前表演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出来。

 

 

先帝晚年的时候,经常喜欢召见这位七皇子入宫伴驾,或许是对弈,亦或许是品画,那时太子早就为先帝所不喜,地位摇摇欲坠,再加上盐政一事他身边之人中饱私囊,一朝东窗事发,直接被废了个干净。先帝也经常眯着那双老眼昏花的眼睛,看着那太液池中的莲花出神。太液池的莲花开的极好,虽然比不上江南云梦一带,但到底皇家出品。江澄不发一语的盯着面前的一朵并蒂莲,不可抑制的想起了自己的两个母亲。虞贵妃那样高贵矜傲的女人,只因为年轻时的一个痴心错付,葬送了自己也埋葬了家族,落了个白茫茫一片好干净的下场。佟嫔这时身子也渐渐不大好了,但只要她精神尚可,她总想着遣人来问候江澄,夏怕他热冬畏他寒。可她似乎忘记了,江澄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十岁的孩童了。

 

 

 

先帝在看过莲花后,有时会叹息:“朕这些儿子,竟没一个让人省心的。个个都巴不得朕早些给他们腾出位置来好让他们一展宏图。”只是这样的时候不多,江澄通常听见了也当没听见,也不多话,只将一碗散发着浓烈的苦味的中药从太监手中拿过来递给先帝。

 

 

“父皇,这药须得趁热喝才好。凉了有损药性。”

 

 

然后先帝就会收回他那不着痕迹的打量与审视的目光,幽幽的叹气。

 

 

04

 

先帝驾崩前那一个月,他已经病入膏肓,连御医们都束手无策,整日里一忽儿清醒一忽儿昏迷的躺在床上。而蓝湛彼时刚刚执行完江澄派给他的任务——暗中解决掉姑苏第一富商何大人。原因无他,这何大人家世代经商,富可敌国,江澄想借他的钱财来缓解手下私养的兵将兵器的问题,然此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断断不肯。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江澄也不是不明理之人,怪就怪在他不接受江澄抛来的橄榄枝,反而跑去五皇子那里献殷勤。江澄把玩着手中由人骨做成的扇子,凉丝丝道:“何大人忠义,我自然成全他。且念在他如此为我五哥着想,身为弟弟的我也很感动,往后便好好替他照顾他的婆娘和儿子吧。”

 

 

话虽如此说,可江澄素来翻脸比翻书还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便又轻飘飘的决定了另一人的生死:“罢了,养虎为患。我不做这蠢事。”

 

 

然而一向完美完成任务的蓝湛这一次却失误了。他没有按照江澄吩咐的去杀了那尚在襁褓中的孩子,而是暗地里偷偷放了他们。原因无他,只是在他举起剑的那一刻,他看着孩子的睡颜,恍惚中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江澄时的情景。那时的江澄也是脸色通红,浑身高热,恰如何小公子。而也是这个时候,蓝湛才意识到,江澄似乎正走在一条不归之路上,并且渐行渐远了。

 

 

他从前并不是这样的。从前的江澄虽然也是一心只想报仇,可他心中依旧有一块柔软的地方,他始终有着自己不可触碰的原则,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江澄变成了这副心狠手辣狠厉阴鸷的样子。

 

 

不该是这样的。江澄,他明亮的眼睛里不该充斥着仇恨的目光,他白皙柔软的手上也不该沾满鲜血。他这样的人,合该是生活在天下最明亮温暖的地方,每天想笑就笑,想生气就生气。而不是如今一副见谁都一个表情的样子。他突然想起某一年虞夫人的忌日,江澄喝的酩酊大醉,即使前一天皇帝还因为他去处理黄河泛滥一事而褒奖了他,但蓝湛知道,他心里在哭。他走上前去,扶着江澄站起来准备带他回房,却不料被他一把抱住,然后他便感觉到自己衣领濡湿而滚烫,同时,有人在他耳畔低语:“……累。”

 

 

蓝湛浑身一震,心脏一阵刺痛,他克制道:“主子,您醉了。”

 

 

江澄眨巴眨巴眼,迷蒙的双眼看向头顶的夜空,只可惜连日阴雨,一颗星星都看不见。可他仍像是很得趣一般,兴致勃勃的看着灰蒙蒙一片的天,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什么。

 

 

“……真好看……若有一日,我大仇得报,为母亲沉冤昭雪,我就辞了那位置,一个人跑去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地方隐居,春赏花,夏纳凉,秋登山,冬扫雪……”他歪了歪头,又觉得仿佛少了些什么,然后他突然眯起了眼睛,“再养条狗吧。正好。”

 

 

他看向蓝湛:“你觉得怎么样?”

 

 

不等蓝湛回答,他又自顾自道:“梦还是挺美的,可惜这辈子是不行了。”

 

 

蓝湛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面前又灌了自己一口酒的男人,吹着尚有一丝凛冽之感的风,借着空气中的酒意抱住了日思夜想的人,心里暗暗道,可以的,我帮你。

 

 

江澄很快就从其他渠道得知了此事,他阴沉着脸,狠狠地踹向了单膝跪地的男人胸前,而后手腕一转,一条带着倒刺的长鞭出现在他手中,随着他的动作一甩,重重地刮下了蓝湛一层皮肉。

 

 

蓝湛默不作声地承受着江澄的怒火,他知道自己此举有违暗卫规定,冲着这便是江澄当场要了他的命也无可厚非。只是他觉得有些难过,因为在江澄看来,是蓝湛背叛了他。而江澄在十岁以后,后者是他唯一给了五分信任之人。

 

 

那一次蓝湛在床上整整躺了五天才幽幽转醒,当时江澄正站在他床边,也不知站了多久,连蓝湛醒来都不曾注意。他贪婪的用目光描摹着江澄的轮廓,恨不能将这人牢牢记在心里才好。他知道自己出不去了,他将自己困在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别无他物,只有一个江澄。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炽烈,江澄很快就回过神来,正对上他那双浅色的琉璃眸子。江澄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蓝湛很好看,只是知道是一回事,每每看到就忍不住心悸是另一回事。他偏过头,看上去有些狼狈,明知故问:“……醒了?”

 

 

蓝湛没有回答,这在意料之中,江澄也没指望他开口,他露出一丝苦闷的神情,像是不知说什么怎么说才好,他摸了摸鼻尖道:“……你们云深阁暗卫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些许小事都办不好……你赶紧养着,好了之后我还有许多事要你去做。”他指了指一边的人参鹿茸各类补药,还有一些瓶瓶罐罐,“药给我按时吃了,免得浪费!”

 

 

蓝湛很听他的话,乖巧的点点头。江澄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又觉得自己刚刚那一番话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于是一甩袖子跑的不见人影,只留下一抹淡淡的莲香。蓝湛细嗅其香,目光停在他离去的方向,嘴角牵扯出一丝笑意。他知道这是江澄最大的让步,江澄虽丝毫不提及何小公子,可他知道江澄放过了那孩子。只是,江澄一看便是极其没有照顾人的经验,病人醒了也不第一时间倒杯水来喝,当真是……

 

 

当真是什么,他到底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这一年的冬天极为漫长,先帝的身子也随着逐渐寒冷的温度每况愈下,而江澄已是他最信任最让他省心的孝顺儿子,加上朝中重臣渐渐也被江澄清洗了一遍,至于那些落网之鱼也因为眼见大势已去,不敢再多话。由此,皇位顺理成章的落在了江澄的头上。登基大典那日,江澄身着大红绣金边的衣服一步一步登上了他魂牵梦萦了十多年的位置,而蓝湛亦同样穿了一袭红衣,立于身侧。他趋步走上台,缓缓回过身来,与离他不过十丈远的蓝湛遥遥相望,清澈的杏眸中倒映着他的身影,眼中分明蛰藏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欲望。而蓝湛亦用同样炽热的目光,牢牢锁住了他。

 

 

漫长的冬天随着先帝的殡天而落下帷幕,带着泥土气息的清风拂过人的面庞,所过之处草木皆抽出新绿的嫩芽,仿佛给这个王朝带来了新的生机。

 

 

春天,终于到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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